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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政府單位會提倡低脂飲食?】
從1930年起,心臟病一直都是美國十大死因的榜首,蟬連80年以上(2015的統計心臟病是台灣十大死因的第二名)。奇怪的是,1920年以前,心臟病並不普遍。實際上,關於冠狀動脈栓塞的第一份臨床描述,出現在1912年,當時的教科書也沒有冠狀動脈栓塞的描寫。到了1950年代,心臟病已經無人不知,而戰後美國的科學研究蓬勃發展,研究者們無不想找出造成心臟病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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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脂肪假說」催生了「低脂飲食」,這段故事可以堪稱現代歷史中一場最經典的學術造假案。「脂肪假說」誤稱:「食物中的飽和脂肪會提高人體的膽固醇,而且膽固醇過高會引發心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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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油低脂的飲食建議,其實不如我們想像的歷史悠久,但它在不到60年的期間,就成為現代人的健康指南,低脂飲食成為官方背書的健康飲食。每天在醫院中衛教的病人,總是有人會說自己吃的很清淡,為什麼血糖還是控制不好?檢驗報告裡的膽固醇值還是這麼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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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十年來,在美國心臟聯盟、美國公共衛生部門許多良心醫師的努力奔走下,終於證實:「少油、低脂的建議,不只不能預防心臟病,也不能改善糖尿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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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油低脂是從1955年9月25日,美國總統艾森豪心臟病首次發作,這個消息成了各大報的頭版,心臟病從個人健康問題,躍升為國家等級的健康議題。這時候有一位魚類學家 安塞·基斯 聲稱自己調查脂肪攝入量和心臟病發病率之間的關係,提出了「七國研究」,並且立刻登上了時代雜誌的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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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研究中,基斯追蹤調查了來自義大利、希臘、南斯拉夫、芬蘭、荷蘭、日本和美國七個國家人口的飲食結構和生活方式,也為參與調查的人們測量體重、血壓和膽固醇值。他的研究結果顯示:飽和脂肪的攝入量,與心臟病的發病率呈現出了正相關的關係。基斯由此得出了攝入過多的飽和脂肪會導致心臟病的結論,並強烈建議大家盡量避免攝入飽和脂肪。 在當時那個人人懼怕心臟病的背景下,基斯的這個結論非常具有感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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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基斯的低飽和脂肪的飲食建議被政府的公共衛生部門所採納,向大眾推廣。 並依此誕生了美國歷史上的第一份膳食指南,建議公眾盡量避免使用飽和脂肪。 從此,低脂飲食開始在全世界流行,從此,飽和脂肪成為了大眾眼中,導致心臟病的罪魁禍首。 那麼,為什麼說這是一場「經典的學術造假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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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刻意篩選實驗數據】
早在 20 世紀初期,研究人員就知道應該做實驗應該隨機選擇受試者來保持客觀公正。 而基斯的調查方法卻沒有做到隨機,反而是去挑選那些有利於他假說的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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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七國研究」的調查中,基斯刻意挑選了日本、芬蘭、義大利等符合他的假說的國家的數據,而有意避開了瑞士、法國、德國、挪威、瑞典等地,因為:瑞士、法國等國家的人民雖然飽和脂肪的攝入量很高,但心臟病發病率卻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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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的數據並未呈現相關性,但安塞·基斯從中人為去掉了不符合自己假說的數據,這種刻意避開和自己的假說有衝突的國家,對實驗數據進行挑選的做法,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學術造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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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調查方法有嚴重缺陷】
首先,這個調查的實際數據樣本其實非常小。 後來的研究者仔細閱讀基斯的實驗記錄時,發現在 12770名參與者中,最終其實只有 499人的飲食接受了評量,僅佔3.9%,根本不具有代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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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在各國採集數據的方法,有著非常大的差異。 在美國,1.5%的男性參與者只做了一天的記錄取樣。 而在其他國家,有時則會長達 7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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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樣的食物樣品也不同,有些採樣的食物樣本在採集的時候是被煮熟的,有些是沒有經過烹調的,還有的則是生食熟食的混合。 這意味著調查的方法有很大的隨意性,沒有保持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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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基斯的實驗正處於二戰結束后的恢復期,戰亂和饑荒帶來了普遍的貧瘠,人口流動和飲食產生了巨大變化,這時調查出來的飲食結構拿來作為實驗參考並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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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基斯一直很推崇希臘的克里特島人的飲食,因為當地的心臟病發病率非常低,所以他將這裡的飲食宣稱為低飽和脂肪飲食保護心臟的典範。 但是後人卻發現,基斯在對克里特島進行採樣的時候,正值那裡的「四旬節」,一個長達 48 天的齋戒日,在這 48 天中當地人必須避開吃任何來自動物的食物,這和他們的日常飲食有著非常大的差別。 在這樣的特殊時期調查出來的飲食結構,當然無法作為低心臟病發病率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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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且,儘管實驗數據經過了各種人為篩選,但還是有很多數據無法支援基斯的假說,比如:東芬蘭人心臟病死亡人數是西芬蘭人的3倍,但他們吃的食物是一樣的。 希臘的科孚島民比克里特島民食用更少的飽和脂肪,但科孚島民的心臟病發病率卻高得多。 這意味著,在同一個國家內,飽和脂肪與心臟病的正相關關聯根本無法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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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相關性無法證明因果性】七國研究還有一個研究方法本身結構上的重大限制:這僅僅是一個流行病學研究,主要靠調查問卷來進行,最後通過統計數據來尋找相關性,這樣的研究並不能展現因果關係。 即便所有的數據是真實無誤的,這個研究最多也只能在低飽和脂肪飲食與低心臟病患病率之間建立聯繫,卻無法說明低飽和脂肪飲食就能預防心臟病。 ...... 如此漏洞百出的研究結果,難道就沒有人提出異議嗎? 當然有,但是都被基斯和主流的營養學界忽略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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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美國臨床營養期刊》(The American journal of clinical nutrition)一篇綜合分析比較各種飲食對糖尿病的影響[6]。其中分析了實驗期間六個月以上的二十個隨機對照試驗,其中包括了各種飲食建議:低碳水化合物飲食、素食、純素食、低GI飲食、高纖飲食、地中海飲食、高蛋白飲食、低脂飲食、高GI飲食、美國糖尿病協會建議飲食、歐洲糖尿病研究協會建議飲食和低蛋白飲食。分析結果指出,各種飲食中,低碳水化合物飲食、低GI飲食、地中海飲食及高蛋白飲食,對糖尿病患都可以降低心臟病風險,也對糖尿病的控制有益。這告訴我們,只要糖尿病患能依循,糖尿病的飲食能有許多選擇,值得注意低脂飲食不是其中的好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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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提醒大家,以下的文章並不能取代專業的醫療照護。糖尿病患有任何的健康相關問題,應該定期的回診,與您的醫師及衛教師討論。如果要進行任何大幅度的飲食或生活習慣的調整,請務必告知您的醫師及衛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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